第五章：請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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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宣侯府的花園姹紫嫣紅，牡丹花和海棠花開了滿園，一朵一朵都是鮮紅的色彩，迎著朝陽越發生機勃勃，艷麗多姿。
趙老太太居住的沈香院，種的是一排紫丁香和迎春花，迎春花已經開過了，剩下綠油油的枝條，紫丁香開的正好，星星點點的花雜在綠意間，看得人心中寧靜歡喜。
趙柔嘉走過長廊，繞過花叢。
幾個丫頭拿著水壺給幾盆梅樹盆栽澆水，另外幾個有的拿著鋤頭，有的拿著剪刀，見她來了，停下手上的活兒，笑道：“四小姐來了。”
門口的丫鬟也眉開眼笑，打起簾子對裏面喊：“四小姐來了。”
從裏面走出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圓臉丫鬟，笑著露出兩個酒窩，看著十分可親，是趙老太太身邊的玲瓏。
“四小姐來了，老太太惦記了好多天，正念叨您呢。”
玲瓏是趙老太太的大丫鬟，最得老太太信任看重，善解人意，溫柔和善，很受主子們歡迎。
也正是由於老太太喜歡，後來才會被設計，害人害己……
趙柔嘉臉上僵了一下，回過神，笑著進了屋。
屋子裏燒著地龍，趙老太太靠在軟枕上，跟孟氏低聲說著話，見她進來，收斂了笑意，正襟危坐。
“孫女給祖母請安，願祖母福壽安康。”
趙柔嘉規規矩矩拜倒，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毫無遲窒，仿佛刻入骨子裏一般，與生俱來的氣質優雅渾然天成。
趙老太太眉心跳了跳，以她挑剔老辣的眼光，居然找不到錯處和違和。
這哪裏是平日猴兒似的趙柔嘉？
趙老太太的欣賞，玲瓏看出來了，忙上前拉起她：“地上涼，四小姐快起來，春日裏的風凍著呢，奴婢前兒出門還見著冰棱，四小姐一路過來，趕緊暖暖吧。”
說完遞了個手爐給她。
趙柔嘉接過她的好意。
“我聽說，嘉嘉病了，病了半月，一直不見好呢，今兒可是好了？”
三夫人方氏笑著，眼珠在她身上脧了一圈，不無諷刺地問。
“謝謝三嬸關心，確實好了。”
聽見她說好了，三夫人笑意更深，仿佛不經意地說道：
“我就說，手雖然不方便，可大夫說了，只要養著，日子一到就好了，這傷在手上，並不耽誤請安。你說是不？你要是實在不肯原諒，我就帶著你二姐和六妹給你斟茶認錯磕頭謝罪，無論如何也要求得你原諒，誰叫你是侯府嫡女，身份尊貴呢？”
雖是笑瞇瞇地說出這番話，可是語氣中的嘲弄和不滿溢出，說到最後變了調。
要是以前的趙柔嘉，臉上一定陣紅陣白，氣呼呼地跟她理論。
說的這麽過分，這是當長輩該說的話嗎，也太苛刻了！
可是如今趙柔嘉心平氣和：“三嬸說笑了……”
“弟妹真是，可不是說笑嗎？嘉嘉哪裏就要靈兒和淑兒磕頭謝罪，姐妹之間的矛盾，沒這樣的道理，我這個做母親的，一直教嘉嘉友愛姐妹，萬不會唆使她幹這樣的事兒。”
孟氏沒等趙柔嘉說完，驚訝地反駁三夫人，還不忘回過頭給趙柔嘉一個安撫的眼神，寵溺地眨眨眼。
這是示意她，都交給她，不會讓她吃虧的。
趙柔嘉冷笑。
這是算準了她？
她一向厭惡孟氏，但凡孟氏說她就一定不會聽。
上輩子她就是這樣反應的，她那時指著孟氏說：“就是她唆使的，她說趙柔心也要選伴讀，所以擠掉了二姐，就能讓趙柔心多一些機會。”
完全忘了，她和趙柔心還沒滿十歲，根本不在選伴讀的年紀範圍內。
趙老太太聽了她的話，臉色很難看。
大概她的愚蠢，在那個時候就深入老太太的心，讓人不喜吧。
“二嫂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兒，可四小姐這樣的做法，卻讓人誤會呢。”三夫人道。
“病了就是病了，沒病就是沒病，摔斷了手就摔斷了手，別說什麽發燒，大夫早就說了，好好將養就行。傷筋動骨一百天，難不成，一百天靈兒和淑兒都不準出祠堂？”
未免欺人太甚！
三夫人覺得，趙柔嘉的脾氣太大，蠻橫無腦！
真按這樣的做法，她這個當娘的頭一個不答應。
又不是趙柔靈和趙柔淑把人從假山上弄下來的，憑什麽受罪？
她就不慣她這脾氣！
“靈兒和淑兒也是侯府的姑娘，雖然不是嫡出的姑娘金貴，可也不是丫頭！”
三夫人的怨氣很重，過兩天就是選伴讀的日子，這樣錯過機會，她不甘心啊！
“這……這確實是嘉嘉的不是，沒有生病，卻說自己病了。不過嘉嘉並沒有壞心。”
孟氏狀似好心地為她辯解，仿佛見不得她受一點兒委屈，一如既往地表現慈愛。
可這究竟是給她求情，還是拉仇恨呢？
天知道上輩子，她在侯府人緣喪盡，寸步難行，是因為什麽！
趙柔嘉心裏冷笑，面露赧然，乖巧地認錯：“三嬸說的是，我知道錯了，不該對六妹妹大聲說話，也不該跟二姐頂嘴。”
這話一出，所有人都楞了。
趙柔嘉竟然認錯了？
三夫人臉上有些不自然，趙柔嘉的態度柔軟溫和，搞得她剛才那番言論似乎像欺負她一般。
當著老太太的面，她落了下乘。
大夫人見了，不想聽她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來，見趙老太太眉頭舒展，滿意的模樣，不由笑道：
“好，嘉嘉懂事了，姐妹和睦才是真的好呢。三弟妹，孩子都想通了，咱們大人就別跟他們計較了。”
三夫人僵了一瞬，大夫人是世子夫人，將來是要承爵的，三夫人哪裏敢得罪她？
“大嫂說的是，我是擔心嘉嘉的身子，大夫都說摔斷了手，好好養著，要是再染了風寒就壞了，前兩日嘉嘉身邊的丫頭還說她修養的好，卻半個月不見人下床。我還以為真生病了。”
確實是真生病了。
先前因為受傷驚悸，總是出虛汗。
現在卻因為有人開窗，讓她真的病了。
但是為什麽有人說她裝病呢？
這個消息是誰傳出去的？
她的身邊，到底有多少漏洞？
趙柔嘉低下頭，默默思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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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文為架空，無歷史考據，請勿深究，如有雷同，純屬巧合，不喜勿噴，謝謝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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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個丫頭拿著水壺給幾盆梅樹盆栽澆水，另外幾個有的拿著鋤頭，有的拿著剪刀，見她來了，停下手上的活兒，笑道：“四小姐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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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柔嘉臉上僵了一下，回過神，笑著進了屋。
屋子裏燒著地龍，趙老太太靠在軟枕上，跟孟氏低聲說著話，見她進來，收斂了笑意，正襟危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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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老太太眉心跳了跳，以她挑剔老辣的眼光，居然找不到錯處和違和。
這哪裏是平日猴兒似的趙柔嘉？
趙老太太的欣賞，玲瓏看出來了，忙上前拉起她：“地上涼，四小姐快起來，春日裏的風凍著呢，奴婢前兒出門還見著冰棱，四小姐一路過來，趕緊暖暖吧。”
說完遞了個手爐給她。
趙柔嘉接過她的好意。
“我聽說，嘉嘉病了，病了半月，一直不見好呢，今兒可是好了？”
三夫人方氏笑著，眼珠在她身上脧了一圈，不無諷刺地問。
“謝謝三嬸關心，確實好了。”
聽見她說好了，三夫人笑意更深，仿佛不經意地說道：
“我就說，手雖然不方便，可大夫說了，只要養著，日子一到就好了，這傷在手上，並不耽誤請安。你說是不？你要是實在不肯原諒，我就帶著你二姐和六妹給你斟茶認錯磕頭謝罪，無論如何也要求得你原諒，誰叫你是侯府嫡女，身份尊貴呢？”
雖是笑瞇瞇地說出這番話，可是語氣中的嘲弄和不滿溢出，說到最後變了調。
要是以前的趙柔嘉，臉上一定陣紅陣白，氣呼呼地跟她理論。
說的這麽過分，這是當長輩該說的話嗎，也太苛刻了！
可是如今趙柔嘉心平氣和：“三嬸說笑了……”
“弟妹真是，可不是說笑嗎？嘉嘉哪裏就要靈兒和淑兒磕頭謝罪，姐妹之間的矛盾，沒這樣的道理，我這個做母親的，一直教嘉嘉友愛姐妹，萬不會唆使她幹這樣的事兒。”
孟氏沒等趙柔嘉說完，驚訝地反駁三夫人，還不忘回過頭給趙柔嘉一個安撫的眼神，寵溺地眨眨眼。
這是示意她，都交給她，不會讓她吃虧的。
趙柔嘉冷笑。
這是算準了她？
她一向厭惡孟氏，但凡孟氏說她就一定不會聽。
上輩子她就是這樣反應的，她那時指著孟氏說：“就是她唆使的，她說趙柔心也要選伴讀，所以擠掉了二姐，就能讓趙柔心多一些機會。”
完全忘了，她和趙柔心還沒滿十歲，根本不在選伴讀的年紀範圍內。
趙老太太聽了她的話，臉色很難看。
大概她的愚蠢，在那個時候就深入老太太的心，讓人不喜吧。
“二嫂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兒，可四小姐這樣的做法，卻讓人誤會呢。”三夫人道。
“病了就是病了，沒病就是沒病，摔斷了手就摔斷了手，別說什麽發燒，大夫早就說了，好好將養就行。傷筋動骨一百天，難不成，一百天靈兒和淑兒都不準出祠堂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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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夫人覺得，趙柔嘉的脾氣太大，蠻橫無腦！
真按這樣的做法，她這個當娘的頭一個不答應。
又不是趙柔靈和趙柔淑把人從假山上弄下來的，憑什麽受罪？
她就不慣她這脾氣！
“靈兒和淑兒也是侯府的姑娘，雖然不是嫡出的姑娘金貴，可也不是丫頭！”
三夫人的怨氣很重，過兩天就是選伴讀的日子，這樣錯過機會，她不甘心啊！
“這……這確實是嘉嘉的不是，沒有生病，卻說自己病了。不過嘉嘉並沒有壞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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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知道上輩子，她在侯府人緣喪盡，寸步難行，是因為什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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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話一出，所有人都楞了。
趙柔嘉竟然認錯了？
三夫人臉上有些不自然，趙柔嘉的態度柔軟溫和，搞得她剛才那番言論似乎像欺負她一般。
當著老太太的面，她落了下乘。
大夫人見了，不想聽她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來，見趙老太太眉頭舒展，滿意的模樣，不由笑道：
“好，嘉嘉懂事了，姐妹和睦才是真的好呢。三弟妹，孩子都想通了，咱們大人就別跟他們計較了。”
三夫人僵了一瞬，大夫人是世子夫人，將來是要承爵的，三夫人哪裏敢得罪她？
“大嫂說的是，我是擔心嘉嘉的身子，大夫都說摔斷了手，好好養著，要是再染了風寒就壞了，前兩日嘉嘉身邊的丫頭還說她修養的好，卻半個月不見人下床。我還以為真生病了。”
確實是真生病了。
先前因為受傷驚悸，總是出虛汗。
現在卻因為有人開窗，讓她真的病了。
但是為什麽有人說她裝病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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